正月十五才过七日,布庄便又重新开张,叶少思愁得焦头烂额。
他亲力亲为地算了算年账,发觉这一年来简直是挥金如土,布庄的生意虽然不错,但也经不住这么消耗。
贺长风兴头上来,都不情愿好好脱衣服,又撕又扯,每次都将两人簇新的衣物弄得根本不能再穿。这么一算,一部分的开支居然都用来做新衣了。
自己穿的是什么料子无所谓,但要给贺长风也用普通衣料裁衣,似乎有点太苛责了。
叶少思抚着眉心,头发在灯火下几乎也被照成淡黄色,暗道,钱财用尽的那一天,难道还要向妹妹叶瑜开口么?
他果然是不受上天宠爱。贺长风作为他异母兄长,一身武功了得,身份更是显赫;叶瑜天资聪颖,做起生意来头头是道,周旋得当,来钱比他快多了。
只有他,于武学和商道,都不得精通。
叶少思郁闷得趴在桌?*希闷闷不乐地一笔笔批点;
贺长风撑着头,在床上好奇地问:“你怎么还不睡。”
叶少思咬着狼毫笔尾,斜着烟狠狠瞪了他一眼,发暗的眼眶处挂着两个黑眼圈。
“算账。”
他越写越困,“忽”地一阵风声,将关紧的窗子都摇得砰砰响。而蜡烛噼啪一声,爆出一个灯花。
那灯花结得蜡泪都快要流不下去了。叶少思只好拿了把剪刀,将它剪去,又算了起来。
他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暖和的大氅,上面还带着体温的余热。
而贺长风躺在床榻外侧呼呼大睡,想必是守着他睡着后,已经困得不行了。
他吹了蜡烛,蹑手蹑脚滚进床榻内侧,尽量不惊扰到贺长风,然后迅速除了衣物,抱着他的身体闭上了眼睛。
自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日上三竿,贺长风才悠悠睁开眼睛,叶少思见他醒来,先主动上去摸了摸他的眼睛。
贺长风深蓝的眼珠转了转,漂亮的头发散散垂在赤裸的胸口,眼神澄澈得一眼就能望到底。他这时候特别地单纯,叶少思打心眼里觉得他这副表情可爱极了,忍不住手指勾着他头发绕来绕去,不小心碰到他下体的凸起,顿时窘红了脸,连忙移开身体:“哥哥,早上就不要来了,新年刚过,布庄里生意很忙,我还要去那里和别人磨嘴皮子呢。”
贺长风唔了一声,无辜地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我又控制不了它……”他眨眨眼,想起一事,顿时哼地盘着手指,道:“我怎么记得正月十五刚到,就有个老头上门说要将那什么李家娘子嫁给你。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谁?”
“哪里有的事!”叶少思赶快撇清关系自证清白,他都当着诸人的面亲过贺长风,断袖名声传遍水镇,基本各个人家都知道他有龙阳之好。那个李三娘子明该知道这点,却让人来提亲,还说了她不在乎叶少思是否心悦于她云云的话。
“我拒绝过了,说心有所属。谁敢上门抢你的人啊。”
“那李三娘子还总去你的布铺……”贺长风醋气四溢,尾音发涩,生气地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愿露出来,像个小孩一样。“我毕竟和你都是男人,你受不了别人的污蔑,就肯定会抛弃我。”
“绝不可能。”叶少思努力掀开被子,亲吻他的侧颊,“贺长风,你老吃醋。还容易昏头昏脑。”
“中原一点也不好,还是西域风气开放,什么事都能接受。”贺长风躲开他的唇,心里酸酸的,“你要是因为别人不喜欢我了,就快点告诉我,不然我会死的。”
叶少思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拱开他的被子,和他卿卿我我好一阵,弄得两个人的性器都不听话地翘起,只好互相草草用手解决了一下,方才慢慢地去了布庄。
贺长风吵着也跟着他到了布庄里,自然和李三娘子撞了个面对面,那李三娘子默默看了他们俩一会,忽然道:“你们很不错,我算是明白啦,也不奢想了。”
贺长风茫然地转着眼睛,直到人走茶凉,叶少思悄悄把他拉到深处,在高高堆叠的布料下,扯着他袖子道:“喂,她和你说了什么呀?”
贺长风得意地说:“什么都不用说,我指头一动,她就跑了。哼。”
叶少思无奈地摇着头,“你呀你呀。”
“不如我们在这里做一次吧。”贺长风突然道。
叶少思凶恶地道:“不行,你知道今年我们花了多少银两么?你不事生产,不知柴米油盐贵,我还得给咱们争口饭吃呢。”
贺长风顿时耷拉下神情,靠咬了咬他的耳垂来满足自己内心的酥痒。
结果这天过后,贺长风给他留了张字条,立刻消失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春寒正烈,杨柳抽芽,贺长风急匆匆地冲进两人卧房中,从怀中哗啦啦倒出许多珍珠黄金,还有几支硕大的血珊瑚。叶少思差点一口水呛住,不知他从哪里得到这许多宝贝,惊得水杯中的水都要倾斜了,“你是不是又去杀人放火了?还是抢了谁的家藏?贺长风,我……我……”
他本想说我真失望,但之前那几次血淋淋的经验告诉他,或许不是呢?自己总不能再不经证实就冤枉他吧。便将这想法压了下去,牵着他的手指温声温色。
“到底怎么回事?”他指着那堆东西,和缓着语气讲。
贺长风支支吾吾半天,确保他脸色如昔正常,才敢说:“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他一出此言,叶少思就感到不妙,却直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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