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劲,环着胸看了我几眼:“你跟村民关系为什么那么差,他们不像是坏人啊。”
“他们不像坏人,坏的是我。”我冷笑,“我不捕鱼,我绘画,违背了村里的规矩,所以在他们眼中,我是异类。”
归形一愣,过了很久才说话:“那一日,那个人嘲讽你,也是因为你违背村规?”
我指尖一僵,嘲讽地一笑:“也不全是。张康认为我画技很差,却还来卖画,赚不来几个钱,纯粹是吃双亲遗留下来的银钱,不劳而获。总之,在他们眼里,只有捕鱼才是正业。”
归形问:“你为什么不捕鱼?”
我一声苦笑:“因为那一日,我爹娘下海捕鱼后,突遇狂风,他们的船只被卷入海中,再也没有上来。自那以后,我拒绝下海,村民以为我是逃避,不敢面对风浪的胆小男儿,他们却不知,我是憎恶这片海,是这片海夺走了双亲的命,若有一日我赚足了银两,我离开这里,离开这片海。”
归形不说话了,他不说话的时候太安静,以致我都忘了他是个话多的人。
“原来人类也有憎恶这片海的时候。”归形突然说话,话音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寞,“我以为,每个人都会敬爱这片海。算了,也是我自作多情,连供奉的神庙都没人打扫、管理,哪还会有人记得这片海曾经的好。”
我完全不知道归形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孤独的神情,心情也跟着莫名地难受起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就像我跟村民的关系,估计这辈子也不能缓和了。”
归形笑了:“管别人干什么,做好自己,快点,帮我做鱼干,我要吃饭。”
我最终拗不过归形的坚持,帮他做了鱼干粥,他吃得特别开心,看到他满足,我心情也好了一些。
饭后,他出去海边玩,我的脚伤还没好,这几日都在村里没有上小镇去,归形也不准我画画,说我画画影响到休息,我也没有灵感,索性也放纵自己休息了几日。
归形出去后,我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顿时愣住了。
归形脱下了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走到海中,掬起一把海水扑到自己身上,水珠顺着他漂亮的卷发滚落,沾湿他裸.露的上身,沿着漂亮的人鱼线滑到腹下……
我喉头一痒,心头一阵发热,我不好意思地别过眼去,却不由自主地想回头看他,一侧头,顿时吓了一跳。
“你偷看我沐浴!”归形不知何时站到了我面前,距离近得让我数清他优美的脖线上有几粒水珠。
“谁偷看你沐浴,我只是恰好出来见到罢了。”我别过脸去。
归形捏着我下巴,迫使我看向他,然后我就撞入了一对深邃的眼眸里。眸子很深很美,黑得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底,被其吸引进去。
“你干什么?”我很别扭地不想看他,他却突然把脸凑上来,越凑越近,这下我不仅能看清他脖上的水珠,连睫毛上的水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太近了,他好闻的呼吸都落到了我脸上,我几乎能感觉都脸上细毛被吹拂起来,我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你脸上有睫毛。”
指尖在我脸上划了一下后,凑近的热源消失了,我愕然地睁开眼,只见归形捻着一根睫毛递给我:“对着掉落的睫毛许愿,会梦想成真,你信不信?”
“我不信。”我打落了这根睫毛,“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双亲能回来。”
归形吃惊地道:“难道你没有别的愿望?比如跟村民和好如初,或者与心上人在一起?”
我黯然地道:“没有。”村民的关系,已非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了,心上人?呵呵,我喜欢的是男儿,而非女儿,这是我的秘密,但若说出来,只怕我会被当做妖孽架起来烧死吧。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这辈子都孤独一生到老。
“喂,你不是喜欢画画么?”归形指着自己的鼻头道,“那你画我好了,画山画水都不如画我来得好看。”
“画你?你有什么……”我一顿,看到他特别诱.惑的上半身,生生把那句还未出口的“有什么好看”吞回了肚里,“你为什么想要我画?”
“我想要一幅自己的画像,”归形龇牙咧嘴道,“挂在墙上,日夜欣赏。”
我好笑地扶着额头道:“成,以后我便画你,只要你不嫌弃我画技。”
归形高兴地奔回了海里,我坐在海边,拿着画具,展开宣纸。
夕阳西下,那一刻,天地连成一线,柔和的金光打落归形肩头,他微抬起头,双手拢起卷发,露出更优美的线条,俊逸的侧脸就在阳光下。
我心口的热浪阵阵翻滚,笔尖游走,一幅美丽的画卷定格在纸上。
归形看到我的画时,他的笑容突然凝滞了。
我心一颤:“怎么,画得不好?”
归形愣了一下,嘴角浮现笑意:“谁说的,画得特别好。”他珍视地将画卷好,“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与寂寞。我下意识地说:“那我以后都画你。”
归形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你说真的?”
我讶然,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话已出口,不可能收回:“是。”
“好、好!”归形兴奋地抱住我,“以后我就有伴了!”
他哈哈大笑着,然后带着画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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