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持那滴灵息墨水不要掉落,坎伯雷就像持续重复那个穿针过程一样谨慎,但同时他又要一心二用地,提着笔画出正确的线条。
那破釜沉舟买下来的灵息墨水和秘银尖法阵笔并没有浪费,坎伯雷一气呵成地将魔法阵补充完整,一股微风从纸面透出,轻轻扑在坎伯雷的脸上,徐徐消散,而纸上的黑sè_mó法阵也突然变得透明,好像沾湿的水痕,并很快不见。
上过第一次大课的人,总会沉迷于消耗自身的魔湖施展学徒魔法的快感中,但是学徒那点微弱的魔力,能施展的魔法实在效果低微,而且数目极少。但像除尘魔法阵这样的小玩意,坎伯雷的魔湖足以支撑一天画上几十个,可比只能施几次学徒魔法有趣多了。
可惜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无法长久地留存魔力,甚至画了一次之后,这张白纸就再也不能绘下第二次魔法阵了。
坎伯雷腼腆地抿紧嘴唇,期待地看着老人。
地中海发型的老头挑挑长长的白色寿眉,在新的白纸上又一次画出了除尘魔法阵。
这一次的魔法阵更大,需要的魔力更多,但更关键的是,第一次的考验只是缺少了必备的笔画,而这一次,则是有些笔画深,有些笔画浅。
如果把修补魔法阵的工作比作修补一个字,那幺第一道考题的字只写了一半,坎伯雷只需补出另一半即可。
而第二题则已经是完整的字,却像是印刷出错一样颜色深深浅浅,而坎伯雷要把它补成颜色均匀,好像刚开始就沾足了墨水一样。
这难度无疑更大,但是却并没有吓住坎伯雷,他冷静地提起笔,准备落下,却在这一刻猛地一停,鼻尖沁出了汗水。
第二道考题看似简单,却藏着隐秘的陷阱,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除尘魔法阵,而是加入了更多的“笔画”,具有了多重功能。这是从单字到一个句子的区别,而修补也必须严格按照笔画的顺序。
老人发出一声轻哼,在坎伯雷耳里却如雷炸响,他怎幺能失败?
在这一刻,他的大脑高速地运转,目光沿着魔法阵的线条行走,终于确认,这里面只叠加了一个简单的“旋转”功能,秘银笔从魔法阵的一点开始,缓慢而平稳地移动,将整个魔法阵沿着固定的轨迹从新勾画,完成之后,一股旋风从纸上升起,盘旋不去,停留了近半分钟之久。
但是老人手不释笔,一张张白纸出现在坎伯雷面前,从第五张开始,他就不得不拿出草纸进行演算,第七张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无助地轻声问道:“我能不能,能不能去差点资料。”
幸运的是,老人点点头:“去吧。”说完他便拢紧身上的浴袍,窝进了沙发里。
这第七张魔法阵同时具有除尘和除虫功能的魔法阵,已经涉及到了气系魔法的“微风术”和塑能魔法的“生物鉴别”以及“魔能屏障”,其中魔能屏障更是已经达到了正式魔法师才能使用的二级魔法水平。
魔法阵就是固化的魔法,它就像是一根杠杆,可以让实力低微的魔法学徒都翘起强大的二级魔法,这对坎伯雷而言是个巨大的挑战,也是一次宝贵的机会,他熬红了眼睛,才用一个通宵的时间将如何绘制这个魔法阵研究了通透。
第二天他带着虔诚地感恩地心来到了图书馆,对好像从没有离开过的老人深深鞠躬:“谢谢您,虽然我没能通过您的考试,但是我非常感谢您通过这些考题给我的教诲。”
“谁说你没通过的?”老人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将一沓白纸扔到了坎伯雷的面前,又把插着秘银笔的灵息墨水瓶也一并推了过来,“把这上面的魔法阵都搞懂,然后把第一层书架上的魔法阵都重新绘制一遍。”
“你的薪水已经打进了你的学徒徽章中。”老法师说完之后,便又一次窝进沙发里开始睡觉。
坎伯雷激动地手捧着那一沓白纸,这不是普通的白纸,而是特制的魔法阵专用“雪纸”,上面的每一个魔法阵,看似都只是具有除尘、恒温、恒湿这样用来维护图书馆的平凡效果,但是一理通而百理通,这就像是一本名校名师出品的习题集,一旦全部解开,那幺对于其中使用的魔法公式和鲁弗斯符文也就彻底掌握。
这里不是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印遍全国的地球,而是魔法知识极度私密私有化的北欧帝国,这样一沓魔法阵,等若老法师把自己对于魔法阵的理解传给了坎伯雷,对老法师而言或许只是九牛一毛,对坎伯雷而言却无异于一把登天之梯!
“能否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名字?”坎伯雷怀抱着那一沓白纸,以万分崇敬忐忑的心情询问道。
老法师抬眼看了看他,闷闷想了想:“你可以叫我老米尔。”
“好的,米尔法师。”坎伯雷稍稍改了个称呼,“那我先退下了。”
他离开图书馆之后,先快步来到了食堂门口的水晶魔导仪器,他将学徒徽章放上去,不由咋舌,竟然多了一千积分!
这份工资在坎伯雷看过的第一环中庭里,都算是中上的水准。
终于有了挣钱的途径,这让坎伯雷终于有了立身之基,也有了坚定走下去的信心,他看了看怀里的雪纸,只有将米尔法师交付的任务做好,才能对得起这份工作,坎伯雷怀抱着这样有些死板的想法,步履轻快地向着宿舍走去。
在那之后的三个月里,坎伯雷的步伐越发的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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