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起就在身边的哥哥,像空气像水像光,在缪书茶至此为止的十六年人生里,他从来没想过缪畅有一天会离开他。他恨缪畅的时候,像被夺了空气阳光水一样恨,像垂死一样恨。恨完又会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内疚和痛苦幢幢压下来,连着恨的那一份疼,一起在心口上进进出出宛若凌迟。时间久了哭都哭不出来。
缪书茶过了很荒唐的两年。他逃课,泡网吧,夜不归宿,交白卷,怎么反叛怎么来,连缪海波都管不住他。闹到底还是心里面隐约有着期待,当年他去网吧呆了一个小时就被缪畅逮回来,现在在外面刷夜都再也没有这么一个哥哥来找他了。缪书茶有点看不清电脑屏幕,揉了揉眼睛,有点湿。到高三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就醒了,重新把课本捡起来好好学。缪书茶浪荡了两年,但好在脑子不错,认真学习以后成绩慢慢追上来,最后考进了涟科大。虽然涟科也是国内响当当的一本学校了,但距离缪书茶本来可以到达的水平还是差了很多。
缪畅走后也不是没和家里联系,只是不和缪书茶联系。每次逢年过节他会打电话到家里送上节日祝福,但很少谈及他自己。他会祝杨潭工作顺利,也会让缪海波多注意身体,不要太累,唯独不肯和缪书茶通话。缪书茶曾经在他挂断后立刻回拨过去,那边接起来告诉他这是报亭的公用电话;也曾经在缪畅打电话来的时候,在房里用另一个电话悄悄地听,等缪畅把新年快乐说完,小心地开口喊了一声“哥”,那边立刻把电话挂了。
缪畅提过现在的家里条件很不错,会给他很多零用钱,每个月他都往杨潭卡上打上三五百。杨潭不肯要,缪畅坚持要给,后来杨潭也不推辞了,另外拿了一张卡把缪畅打给她的那些钱都存起来,把这当做缪畅每个月报平安,知道他过得好就放心了。
在万劫不复以前,谁都以为有路可退。缪书茶常常想,时间倒回那一年,如果我们都多一点坦诚和理智,好好把话说开,故事会不会不同。不知道我能不能像小学时说过的大话,跟着你去北大或清华。
缘深缘浅,路长路短,幸好涟城再相见,一切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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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开始涟城的故事啦
哥哥心里;一切
接二连三被人戳到这个点他真的很害怕
害怕失去也害怕好好的家因为自己毁了
觉得无法面对这样的后果所以选择了逃避
而且这份对家庭的重视
势必会成为以后两人转向爱情关系的阻碍
11 上
缪书茶没想过能在涟城再遇见缪畅,虽然他哥很无情地甩开他走了,但是涟城的大学城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能偶遇一次就能偶遇第二次,况且还知道了缪畅在涟城理工念大四呢。缪书茶望着缪畅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和王昊一起回店里。另两个舍友曾捷和董新阳在等他们,又点了几盘烧烤,两个人在那儿划拳,输了的要吃一串烤知了。曾捷又输了一轮,皱着眉咔嚓咔嚓嚼着虫子,董新阳抬头看见他俩回来,大着嗓门招呼:“妙妙去干嘛了这么久才回来,来来来,尝点新鲜的!”王昊伸着脖子一看,表情立马纠结上了:“咋还点了虫子呢!”曾捷愿赌服输地吃了半串,举着签子伸到他俩面前:“特别好吃,尝一下!”缪书茶接过来面不改色地吃了,又问老板点了两瓶江小白。
都喝了一晚上啤酒,肚子里全是水,涨得不行,没人陪他喝了。缪书茶不听劝,啤的白的混着喝。等另外三个困得快睡着了,他终于醉了,抚在瓶口的手一脱力,酒瓶铛啷啷地在桌上滚了一圈撞到装烧烤的铁盘上,三个睡眼惺忪的人被这一声洪钟震清醒了。曾捷招呼了老板过来结账,董新阳推了推缪书茶:“醒醒,回去了。”缪书茶哼哼唧唧地掀起眼皮,腿软得站不起来。王昊很粗暴地拉了他一把:“让你别喝非要喝,看你怎么走回去。”四个人出了店门,王昊和曾捷一人架着一边把缪书茶提溜着,董新阳去路边拦的士。
缪书茶酒品向来不错,基本上是醉了就睡的类型。但是今天意外遇上缪畅,自然是百感交集、心绪难平,眼前迷迷蒙蒙一直浮现缪畅的身影,嘴里就管不住了,开始说起胡话,一会儿是“哥我好想你”,一会儿是“哥哥背一下”,一会儿是“哥你去哪里了”。曾捷打趣问他:“妙妙这是在叫曾哥哥还是叫王哥哥啊?”缪书茶眼神清明了一下,蔫蔫地不说话了。那头董新阳拦到了车,招呼他们过去。三个人把醉成一摊烂泥的缪书茶运回宿舍已经快十二点了,男生没这么多讲究,懒得收拾,各自往床上一爬就关灯睡觉。
缪书茶蜷着身侧躺在床上,从枕头下面摸出他的mp3,那是缪畅高一时候用第一笔奖学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这年头智能手机日渐发达,拍照听歌都方便,很少有人单独用p4这些设备了,但是缪书茶一直很珍惜地用着这个小东西,以前用来听歌,最近用它听英语四级的听力练习。这个mp3用了这么多年,漆都磨掉了,键也已经看不清楚,他在黑暗中熟练地操作着开机、播放,熟悉的乐声倾泻出来,让人觉得安心。上大学不方便携带,缪书茶把缪畅走之前留给他专辑里的歌都下载在了这个mp3里,每天听着才能睡着。
缪书茶其实不太能喝酒,肠胃也一直不好,这一晚上又是烧烤又是冰啤,现在躺下来才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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