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江友停了下来,僵硬地站在原地。
男人上前拍拍黄江友的肩膀正要安慰他,就听黄江友暴喝一声:“谁?!”枪支随即上膛。
“哎哎哎,黄爷,是我!”
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手中拿着牛皮信纸:“今儿一早就有人拿着这个要交给黄爷,我怕是陷阱,带着这信封溜一天了,料想不会有人跟着,这才给您送过来。”
“什幺东西?”
黄江友收了枪,撕开信封,粗手粗脚地用手指扩在口子,往里瞥了一眼猛地打了个哆嗦。
“黄爷……?”送信人有些畏缩,怕惹到眼前这位,要不是给他信的人说黄江友收到信后会再给500块,他是绝不会将信送过来的。
黄江友红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蒙、小、畜、生……我要杀了你!”
“黄爷,到底……哎哟!”
送信人被黄江友撞得一个踉跄,稳住身形便见黄江友的背影消失在黑幕中。送信人转头看了看一边穿着黑长褂的、梳着油光锃亮的中分发的男人:“蒋爷,黄爷这是……”
蒋爷微微一笑,唇上修理齐整的小胡子弯翘起来,伸出提着灯盏的修白的手:
“夜深了,这盏灯你给黄爷送去,代我送他一程。”
*
“黄江友一直没有出现……其中一封信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了出去,跟踪的人也按照吩咐,在跟了三小时后,在容易暴露的地段放弃了跟踪……会不会那个人将信扔了?”
“跟踪的人被发现了吗?”
“绝1﹉2◢3d〗i点没有这种可能。”
“既然花三个小时四处钻洞奔走,应该是想把信送到,才这样花心思。”
“是。”
“如果你是黄江友,你会选择哪个时间点来找我?”
“12点,黄江友院子士兵交接;或2点,本府士兵轮岗。”
“现在几点了?”
“已经4点了。”士兵道,“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甜哥站起来,看着窗外透着熹光的远山,手指无意识地轻扣窗台——难道我猜错了?
拿走兔娃娃的是黄江友,黄江友代替了邮差姚喜旺,目击证人看到的出省邮差肯定不是姚喜旺,姚喜旺失踪至今未见,如果不是死了,就是被绑架了。
如果是冷静、经验、理智兼备的职业杀手,对方根本不用花那幺多心思将邮递员牵扯进来。
毕竟这个年代,刑侦技术不发达,连监控都没有,杀掉一个小孩而已,不需要搞那幺多复杂的环节,环节越多,参与的人越多,越容易出马脚。
如果是甜哥,完全可以躲藏在垃圾车底下进入小区,清洁工都喜欢整理垃圾——因为易拉罐、纸盒等可换点钱——趁这个当快速寻找障碍物潜伏。在小区里待到12点后,换上邮差的衣服,骗人开门……
但这个假设是基于杀手只想杀蒙言的前提,如果连管家也一起杀死,对一个职业杀手,作案时间更自由,只会更简单。既然不是为了抢劫……那到底为什幺要杀蒙言?
邮差不可能是杀手一个人杀死的,因为他要立刻换上衣服赶去金骏公寓。如果把邮差的尸体随便放在半路,被人发现的风险太大,肯定有同伙负责搬运。
事发当天,邮局有姚喜旺点卯签名,邮局里整理分派信件的人和管理邮局自行车的人也确定当天接触到的是姚喜旺本人。根据姚喜旺的派信路线对周围的僻静点和河流进行搜索打捞,没有找到相关的物件或者尸体。
应该是怕暴露姚喜旺出事的准确地点,连自行车也一起弄“消失”掉了。
在这片地方,自行车也算是轻奢物品,是否有人看到邮局的自行车不难打听,如果没有一个人看到自行车或者姚喜旺……也许是从犯具备较大的交通工具,一般的小轿车也没法完全塞下自行车……
共犯暂时没有有用线索,目前唯一的突破点是黄江友。
甜哥把思路集中到黄江友身上——能蠢到为了女儿就顺走布偶的人,显然不具备冷静、理智这个特点,做事还有点马虎,所以“那个人”才要绕一个大圈子,保证黄江友全身而退。
从黄江友的妻儿身上,可以看出,这个男人,虽可狠下心杀死无辜孩童,对自己的家人倒是还有心。
冲动、看重亲人、心狠……具备这样的特质,在误以为孩子被虐待折磨的情况下,应该会冲上门才对,绝不可能一点声响也没有。
被从犯制止了吗?还是仍在某处埋伏?
甜哥回身道:“我出去一趟。”
“现在……?”士兵困惑片立刻反应过来,敬礼道,“是,马上去安排!”
“待会儿,我说‘趴下’,立刻趴下。”甜哥对驾驶兵道。
“是。”驾驶兵启动加装了钢板的弗雷特伍德。
蒙府大门的墙壁共2米厚,墙内有夹层,供门卫可在内部从高处埋伏射击,以应付入侵者攻门的情况。
车子驶出大门不到40米,远处便有一辆顶着花圈的白色轿车缓缓地出现,冲着甜哥坐的车,逆车道直接开过来。
在这寂静的黎明有一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坐在驾驶座的士兵良好的远视视力让他能看见车子的驾驶位上并没有人!
比起车里坐着敌人,这样的情况更令一个经验丰富的士兵感到毛骨悚然!
驾驶兵踩下刹车,而那辆白车还在往前开着。
“突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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