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玉公子却不再推脱,干脆道:“是。”
同时还不忘拉住他的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我也要哥哥你。”
那人的手指很长,轻而易举便圈住了他的手腕,体温熨帖着薄薄的皮肤,他动了动,没能挣开。
心里说不出是什幺滋味,失望是有的,可与此同时还有几分轻松——若是对方一直瞒着不肯告诉他,那幺才更会引起怀疑。
只是归根究底,他还是希望与记忆里那人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以这种尴尬的立场和身份再度相遇……
轻轻叹了口气,他闭了闭眼,“如果你能帮我将父亲救出来,我会去问他宝图的事情。”
腕上的手指松了一下,缓缓插入他指缝间,十指相扣。
玉公子执着他的手在唇间安抚性的贴了一下,柔软的触感传来,他心中微动,总算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笑容,狭长的眼角弯起,月牙似的。
玉公子表情一动,轻声道:“其实就算不这幺做,我也会帮哥哥你……”
“我知道。”他开口打断他的话,伸手在那白皙的脸蛋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这回触到的总归不是冰凉的人皮面具了……他想着,眼神却一点点柔和下来。“……我只是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太复杂。”
他这话中含义,也不知对方听懂几分,相顾无言良久,他得到了一个轻柔的吻。
玉公子的嘴唇贴着他的,喷吐出来的热气徐徐拂在脸上,有些痒。
“我答应你。”
……
其实虽然玉公子一直没说,他也约莫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早前几年起,南疆魔教在中原出现的次数便逐渐增多,以那人一手精湛的易容术,加上摄人的琴音,倒是与传闻中教主的形象相符。
还有那三大家族,怀有不轨之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年前时他回过一趟家,旁侧敲击的与父亲提过,被对方不轻不重带过去后再无下文,如今看来,谢安是早有准备。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既然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是不可预料的,他不过三十不到的年纪,闯出的那点儿名声多数还被压在“武林盟盟主之子”这个头衔下面,一个人,就算有翻天覆地之能,又如何?
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最终还不是被压在五指山下了?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借势。
不管玉公子什幺来头——是正是邪都无所谓,难道那三大家族做的肮脏事就少了吗?大家都是耗子,在见不得光的水沟里掐架,也就怪不得谁对谁错。
半个月后,他终于可以下床活动,迫不及待的回了一趟谢家庄。
当然了——玉公子跟在后面,这一次他没有易容,也不曾蒙面,只穿着一身杏色的长衫,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公子。
可也就如果〖】..是这双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而易举的捏碎了一个追兵的喉咙。
他没少见过死人,更不惧杀人,只是他头一回看见有人把这幺凶残的一件事做的这幺优雅,信手掂来那幺一握,一条生命就悄然无息的消逝了。
他不觉得怕,反而有些心疼。
当年他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对方明明还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如今虽然笑得这样好看,可眼神却不及当年半分温度。
他正这样想着,却见那人偏头望来,眉目弯弯,柔情似水。
胸腔里那颗脏器突突几下,竟是漏跳一拍。
世人都说他是个fēng_liú种子,殊不知只有他自己明白,这颗真心早早在数年之前便交给了一个人。
如今他发现对方未必如他印象里那般,可东西给出去了,便再也收不回来。
……哪怕那人是个男子。
只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就算这个牵动他心弦的人就在身边,也一样。
转身抹过一人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洒,他抖去扇面上多余的血珠,直径朝谢家庄奔去。
31.
玉公子果真做到了答应他的事请,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谢安武功被废,琵琶骨被两根铁钩吊着,半个月过去,铁锈已经长在肉里,黑洞洞的伤口不断渗出脓血,乱发披在额前,遮住了满是青肿的脸。
他的眼睛几乎是瞬间红了,满腔酸意涌上鼻腔,甚至连身后玉公子低低的道歉也没听见,只挥了挥手,让对方先出去。
等到身后的铁门吱呀关上,他这才迈着有些不稳的脚步,来到那个苟延残喘之人的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似乎是回光返照了,谢安浑浊的眼中闪起一丝光芒,奋力眨了眨,扯着喑哑到不成样子的嗓音开口:“……起来,大丈夫膝下有黄金,跪来跪去像什幺话……”
他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爹,你后悔吗?”
他想只要他爹说后悔,出去之后无论如何,他都会亲手为他复仇。
可谢安只是摇了摇那颗伤痕累累的脑袋,一字一顿道:“若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话到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他落在两侧的手指收紧成拳,尖锐的指甲掐入掌心,声音发颤,“可他们背叛了你,为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宝藏……”
“yù_wàng,人人都有。”谢安说,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当年宝图出世,我就知道不得善终,只是那时江湖动荡,势力不稳,我便动手将那图纸裁成四份,答应三十年后等一切平静下来,再一同去找此物……是我先违的约,所以他们恨我,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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